第(1/3)页 县寺。 范增正帮着喜翻阅竹简。 有些简单的文书,都是由他审阅。比方说抓个小蟊贼这种,他确认无误后告知喜声便可。有时候当地发生命案,喜也都会亲自去查看。很多时候无暇审阅,便都交由县丞先行处理。喜处理好政务后,都会抽空再次检阅。 喜做事素来是滴水不漏,尽职尽责。这才四十出头,便已半头白发。论年纪,范增大他足足二十岁。可光从外表来看,喜可不比范增年轻多少。 “喜君,工匠的事如何处理?” “暂时不必管。” 昨晚扶苏交代的事,喜自是都铭记于心。反正过几日皇帝会派遣工匠来此,到时候他做个顺水人情便能把这事安排咧。喜有时候都怕看到卓草上奏的文书,隔三差五字迹还不同。上奏文书总是牵扯甚广,不是要钱就是要人,这县令不好当呐! “不管?” “往后自会知晓。” 喜这么说后,范增只得颔首点头。 在二人忙碌之时,就听到骂骂咧咧声自外响起。人还没看到,便听到卓草那愤怒的骂声。 “tnd,我这是招谁惹谁了?” “没来由的挨顿喷,我真是草了!” 卓草来至厅堂,也没把自己当外人。直接坐了下来,端起陶壶便猛灌两大口凉水,憋屈的直骂娘。 “卓君这是怎么了?” “说出来,让吾等高兴高兴。” 喜放下毛笔,极其难得的开着玩笑。平时看到卓草虽说算不上是风度翩翩,可也鲜少会这么动怒。看到他如此生气窝火,喜就相当的好奇。这是哪位能人异士,能让卓草都这么憋屈生气的? “我先缓缓,小苏你来说。” “好吧。” 扶苏无奈苦笑,便开口说了起来。无非就是卓草费劲唇舌,却是没铁匠愿意去他那干活的。而且还有各种推辞说法,任凭卓草开出高价来,人也都是不为所动。送房子送车子,卓草就差说要送老婆了,却依旧没人答应。随后便遇到那掺水的酒商,卓草顺手就把他给办了。 “咳咳,那酒商乃是中车府令门下。” “额……” 扶苏顿时迟疑的看向卓草。 得,这梁子算是结下了。 按赵高这锱铢必较的性格,只怕是会觉得卓草刻意针对他。仔细想想就知道,草酒现在可是国酿,没点本事能耐的能当街兜售贩卖?就这么说,在秦国能卖酒的,基本上背后都有人撑腰。就说当初的秦氏,人好赖也和内史腾沾点关系。 “这不是重点,知道我后面遇到谁了吗?” “谁?” “公输后人!” “哦,你说的是公输刯?” “对!”卓草点了点头,“吾观其打造的铁器都极其精美锋锐,便起了惜才之心。前面聊得好好的,谁曾想他听到吾为卓氏后,顿时就变了脸色。二话不说便要撵我走,要不是这俩夯货拉着我,我非好好和他说道说道不可!”‘ 其实卓草真要对付公输刯,办法有很多。即便公输刯是民匠,却依旧要服从调遣,只要喜一句话,其实就能把他迁至伏荼亭。对这种人而言如此强硬的手段,只怕会逼迫着他逃离泾阳。 卓草也知道,这类大匠往往脾气都很古怪,又臭又硬。别的不说,当时他们村上有个专门杀猪的屠户。下手快准狠,每次要杀年猪往往都得请他帮忙。 他杀猪还有不少规矩嘞,比如说他喜欢吃猪心所以猪心必须得是他的。乡里乡亲的,他也不收钱,但还得请他喝酒。他这人嗜酒如命,不让他喝美了,下次绝对不会再来。 “是这样?”范增捋着山羊胡,笑呵呵道:“其实吾与那公输刯也有些交情,具体原因其实老夫也都听说过。” “范翁还认识公输刯?” “吾与其翁乃是旧识。” 卓草闻言顿时是肃然起敬。 果然,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! “数十年前,楚考烈王灭鲁国,鲁国绝祀。公输家族便迁至楚国都城郢都,老夫便恰好与其翁有些交情。后续秦灭楚国,吾听说公输刯之妻因此而病逝,其子也因此失散。” “所以这和我有何关系?” 卓草满脸费解,他做什么了他? “此事吾也是后来方才知晓。自其子因战火而失踪后,他是变卖家产只求能寻得独子。后来听他说遇到个卓氏贾人,受其诓骗将家传鲁班书都交予对方。并且,连带着手里的钱粮都没了。自那后他便极其痛恨卓氏,绝不会为卓氏做事。” “……” “……” 完了! 绝壁是他那不靠谱的傻老爹! 话说,竟然真的有这鲁班书? “他可曾说是谁?” “这倒没有,只听说出自卓氏而已。” “……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