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脚刚踏上第一级石阶,他就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触感——那不是普通石头的坚硬冰凉,而是带着某种粘腻感的湿滑。陈阳低头用手电仔细照去,发现石阶表面覆盖着一层暗绿色的黏液状物质,应该是某种在阴暗潮湿环境中生长的特殊菌类分泌物。 石阶潮湿而滑腻,长满了青苔,踩上去需要格外小心。每下一级台阶,陈阳都要先用手电照明,确认落脚点相对平整,然后才敢把重心转移过去。 空气沉闷而污浊,每呼吸一口,都感觉肺部充满了陈腐的味道,那种感觉就像是把头埋进一个存放了几十年没开封的旧木箱里。手电光在狭窄的通道里晃动,照亮了两侧粗糙的石壁,上面凝结着水珠,偶尔能看到一些畏光的潮虫迅速爬开。 就在向下走到大约第十五级台阶时,陈阳突然停住了脚步。他的手电光照到了石壁上一个不太起眼的凹陷处,那里似乎刻着什么字迹。由于年代久远,加上水汽侵蚀,字迹已经很模糊了,但依稀还能辨认出几个字。 “等等,这里有字!”陈阳示意后面的人停下。 钱会长小心翼翼地凑过来,用手绢擦去石壁上的水渍和青苔,眯着眼睛仔细辨认:“这是……民国时期的繁体字。写的是……'癸亥年仲秋,藏器待时,后人慎入'。” “癸亥年?”劳衫在后面嘀咕道,“那是哪一年来着?” “1923 年。”孙强立刻答道,他对这些历史年代很敏感,“那一年正是韩老爷子风头最盛的时候,也是他突然开始变得行事诡秘的那一年。” “据说就是从那一年开始,他几乎不再参加任何社交活动,整日闭门不出。” “'藏器待时,后人慎入'……”陈阳反复咀嚼着这八个字,总觉得其中蕴含着某种警告的意味。但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,哪有退缩的道理? 向下走了大概二三十级台阶,陈阳的小腿已经开始感到酸胀——不是因为疲劳,而是因为必须时刻绷紧肌肉保持平衡,这比正常行走要耗费更多体力。 通道终于变得平缓,进入了一条较为宽阔的甬道。甬道是砖石结构,拱顶,高度勉强能让身材高大的二严直起身子。脚下的地面积着一层薄薄的淤泥,踩上去软绵绵的。 “这味道……简直就像是从几百年前的裹脚布里散发出来的,让人头晕目眩。”劳衫夸张地捂住鼻子,他挥舞着手,试图驱散周围那无孔不入的腐朽气息。 “几十年没通过风是其一,更重要的是这地下的土质和空气湿度,加速了有机物的分解。”钱会长却像是闻到了什么珍稀的古董香气,不以为忤,反而饶有兴致地用手电光柱扫视着甬道的四壁,“你们看这砖石的垒砌方式,还有这拱顶的弧度,融合了晚清的严谨和民国的创新,是那个时代的典型风格,没错。” “啧啧,能建造出如此规模的地下工事,这韩家在当时也是数一数二的豪绅啊。” 没走多远,手电光束的边缘,一些堆叠在一起的麻袋进入了众人的视野,如同一个个沉默的巨人,静静地守候在这黑暗的甬道中。 麻袋早已腐朽,原本的颜色也无从分辨,只剩下一种令人压抑的黑褐色,像是被鲜血浸泡过又风干后的颜色。 麻袋表面布满了绿色的霉斑,在黑暗中诉说着岁月的侵蚀。有些麻袋已经彻底破裂,露出里面黑乎乎、板结成块的物体,那气味也更加浓烈,像是腐烂的尸体和陈年老粪混合在一起,让人闻之欲呕。甚至有几只肥硕的、不知名的虫子,在那些破裂的麻袋里蠕动,看得人头皮发麻。 第(1/3)页